“好好,那就依你的意思办吧。”张少卿点了点头,随即蹦蹦跶跶的拉起陈北征的衣袖:“身上可带银两?”
“家父是准备了一些,伯父有事?”陈北征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张少卿的拉扯。
张少卿呲牙一笑:“今日见故友之子,我心情大好,想趁着去赌两把,不知小侄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伯父带路,小侄陪您前去,这钱就算小侄的一点心意。”陈北征强忍这心中的不满答应了下来。
随即张少卿指着方婉儿说道:“我已经安排下人给你们准备房间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就不要跟这我们去了,好生休息吧,你男人我借用片刻。”
“伯父请便。”方婉儿可是大家闺秀出身,哪里见过这样为官为长的人啊,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话音刚落,张少卿就急不可耐的拉这陈北征去取银子了,那架势好似要不赌个昏天暗地誓不罢休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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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赵家府邸。
赵金面无表情的观赏这一幅不知是何朝代的山水画轻飘飘的冲着旁边一名年轻男子说道:“是一幅好画,值些银子。”
年轻男子嘴角带笑,弓这身子行礼回道:“家父一直仰慕赵大人已久,得知赵大人在丹青方面有这非凡的造诣,家父书房中所藏甚多妙笔丹青,这幅画是家父的一番心意,赵大人若是喜欢便收下吧!”
“无功不受禄,我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随意收这么贵重的礼品,拿回去吧。”
年轻男子厚着脸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嬉皮笑脸的说道:“赵大人若是不收,那小人便不起来,更不敢回家,家父要是得知赵大人没有收下画,那回去了家父也肯定是要责骂的。”
赵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就权当交个朋友,对了,贤侄可是要参加校阅?”
“是是是,小人王尚志确实是要参加校阅。”年轻男子念到自己名字时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赵金背过身子摆了摆手:“好,我记下了,你回去复命吧,就说画我收下了,事也记下了。”
“好,赵大人,家父还准备了一些妙笔丹青,还请赵大人受累帮忙鉴赏鉴赏,小人就想告辞了。”话音落后,王尚志冲着自己的随从摆了摆手,把两个大木箱抬进了赵府中堂。
王尚志走后,赵家管家翻开木箱后压低这嗓门冲着凝视观画的赵金说道:“老爷,是两箱银子。”
“知道了,退下吧!”
“是老爷。”
赵金猛然一转身,背着手询问道:“少爷有没有来过书信?按理说该回来了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回老爷话,没有来过书信,少爷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是第一次去辽东,怕是玩的兴起,这才耽搁了些日子,老爷无需太过担心。”
赵金微微一皱眉:“去其他地方我到不担心,只是辽东总督陈万合那人与我不和,怕他知道晟儿去了辽东为难与他。”
“老爷真是多虑了。”管家递过茶水笑道:“辽东总督岂敢得罪老爷您,少爷迟迟不归,怕就是因为辽东总督在招待少爷。”
赵金烦躁的一摆手:“陈万合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仗着陈家世代都任职辽东总督,一向不把我们这些在京为官的人放在眼里,狂妄的没边了,我都不求他能招待晟儿,别为难他就好了。”
“应该不会的,老爷您要是担心,我派人去迎迎少爷?”管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赵金摇了摇头回道:“算了吧,在等等,这些银子你叫人抬走,安置好,在有其他人来,你替我招待吧,只要礼数还算周全,就统统把名字记下。”
管家心生欢喜连连点头称是,就差给赵金磕几个头了,这也不奇怪,换了谁都开心啊,这可真是个肥差,从中能捞不少。
这种方式便是最原始的行贿和受贿方式了,只不过在特殊的时代他不再那么神秘,变的直白了许多。
但是不得不说这里面是有学问的。
王尚志为什么多此一举的拿出一副画来?赵金身居要职,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帮他鉴赏丹青?
这其实就是一个试探方式,只要赵金答应了下来,那就代表这你所求之事可以谈。
画拒收了,那就是这事不能办,如果收下了那就是能办,至于那两箱子银子,才是重头戏,前面只不过是互相试探客套而已。
这种方式在万历年间太常见了,一些官职较低的官员甚至连这些试探都直接省去的,就如同做生意一般的谈银子。
而这种势头是谁带起来的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什么,那就是极大部分官员是默认这种势头的,因为他们可以捞到银子,可以不劳而获。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东林党和阉党之间抗争的主要原因也就是如此,大家都想不劳而获,都想动动手指就能天降横财,就如陈北征所说的那样,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才为敌而已,跟为国为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幌子而已,为了就是说出来好听一些。
总的来说,有利益就有争斗,有争斗就有输赢,有了输赢就有仇恨。
这就是一个循环,而真正能越过这些循环的人那肯定是当代霸主了。
阉党和东林党一直往死里掐也就是都惦记这霸主的位置而已。
为了这个位置,牺牲什么,放弃什么,都不足为奇。
而本该稳坐这个位置的皇权为什么干预不了呢?
对,就是实力不够,在万历末期,皇权的影响力小到了极致,不然东林党怎么结党营私,卷起无数滔天命案,而阉党的魏忠贤又怎么敢自称九千岁?
这种大时代的背景下,皇权一旦被忽视被削弱,那么各个方面都会发生蝴蝶效应。
贪污腐败只是其中一种而已,根本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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