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浅觉得自己很委屈。
她上心啊,她怎么不上心?
可容妃的话她又实在是反驳不得。
的确是她一看书就犯困,还困得那么彻底,被搬到床上去都没醒,一头睡过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但这也侧面说明了她昨夜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是真的。
如果不是她死缠着,盛瑾瑜对她兴许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
这条路又远又难走,宋清浅总觉得自己不仅摸错了门路,还把自己也给搭进坑里去了似的。
她垂眸不肯看容妃,容妃问了好几个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后,容妃突然放柔了音调,安慰道:“不过也没事,你这才刚刚进宫呢,皇上也才登基几年而已,连皇后都没定就先给了你贵妃之位,皇上与你青梅竹马,指不定是疼惜你,瞧你累了也舍不得叫醒,等你再历练两年,凭伯父在朝堂上的地位,皇后宝座必然也是你的。”
要是从前,宋清浅肯定因为这话满心欢喜,想也不想便要点头说那是当然。
可现在听容妃说这样的话,她便觉得梗了根刺在喉咙里一样难受,她抬眸看一眼容妃,刚想说什么,忽然又从容妃眼底瞧出些不对来,心坎儿一颤,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个弯儿,讪讪笑了笑:“名门贵族的嫡小姐数不胜数,哪儿见得就一定是我了。”
说完,又补充一句:“皇上肯定有自己的决断。”
容妃脸上的笑意因为宋清浅这话变得浅淡起来,眸光深深,瞧不出来在想什么。
她似有似无的在宋清浅脸上打量过,没瞧出什么不对,却又觉得这话不像是宋清浅能说出来的样子。
看来的确是受了大打击,竟然说起丧气话来了。
旁的人也就算了,素日里连盛瑾瑜的面都见不上,更别提侍寝,可现下宋清浅是人都抬进寝房了还完完整整的回来,不是给六宫瞧笑话么?
虽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但明面上不敢说,暗地里还不知道多少人聚在一起拿这事儿取乐。
怪就怪宋清浅命太好了。
家世显赫,样样顺遂。
这样骄傲的人受了挫,心理不平衡的女人们才能够找到一点慰藉,好似觉得云端上的人摔了一跤,就离泥泞地上的她们更近一些般。
容妃没再提这话,反倒是说起去给太后请安的事情来:“你从皇上那里回来,可到太后跟前问安了?”
宋清浅抿嘴,掀起眼帘来,她刚刚一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处,这会儿想到了,径直便问出了口:“传阅档案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我前脚刚到,你怎么就知道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宋清浅盯紧了容妃,等着她的回答。
几秒后,容妃面不改色的轻笑道:“你知道我是最怕热的了,所以一早差人往内府去登记领冰续上,小丫头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记档的公公,知道咱们要好,便替我多问了两句,我这才赶着过来瞧你,你又乱想什么呢?”
真有这么巧么?
而且为什么用又?她以前也无意问到过什么吗?
宋清浅把疑惑吞回肚子里,她如今知道有些事情即便问下去,也很难刨根问底得到想要的答案,容妃既然都这么讲了,那便这样吧。
她们多年的姐妹之谊,额外关心一些,也是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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