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渣O是不可能的》 第五章 如果你需要补偿的话 在线阅读
车辆驶离主城区，进入一片冷杉林。
柏油路上没有路灯，宿知以为这是某一个景区，结果二十分钟后他在林区深处看到了一座被积雪覆盖的木屋。
车子停在栅栏外，司机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褚成章说：“下车。”
宿知握着木雕跟在褚成章身后，视线在栅栏门挂着的一块木牌上停留。
粉色颜料写下的字迹已经褪色到泛白，几乎和木牌的颜色融为一体，已经辨认不出原本写的是什么。
“宿知。”褚成章回头，看到他在愣神，伸手牵住了他的手腕。
隔着衣袖没有任何皮肤的接触，但宿知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了几个小时之前褚成章给他戴上手铐时手指的触感。
宿知轻轻挣开那只手，低垂着眼睛说：“走吧。”
褚成章沉默地看了他两秒钟，才回头推开了栅栏门，踩雪的咯吱声有节律地在黑夜里蔓延。
小木屋的房门是那种很老式的门锁，褚成章在门口旁边花架上的一个空花瓶中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进屋后房间里没有灰尘的味道，家居物品都摆放得很整齐，不像有人久居但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
木屋分了两层，客厅用石块垒了一面壁炉，还有一墙书柜。
褚成章把钥匙丢在置物架上，宿知看到置物架上错落摆着几个相框，照片上都是棉花糖。
“你先坐。”褚成章打开暖气，然后脱了大衣外套扔在沙发上，走到书柜前用指纹解锁了底部的柜门，打开后露出一个保险箱。
宿知在米色布艺沙发上坐下，盯着褚成章的方向没有乱看，他半放空地想这里的布置太温馨了，一点都不像褚大校会喜欢的风格。
褚成章在保险箱上输了两位密码，宿知在他转头看过来时才回神，然后快速低下头。
他根本没有看清褚成章输的是哪两个数字，但是解释的话褚大校一定不会相信。
还是算了吧。
宿知低头盯着地毯上的玫瑰浮雕，数了三朵花后听到保险箱打开的声音，他重新抬起头。
褚成章把保险箱的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部已经淘汰数年的手机和一个平平无奇的相册。
宿知想那些应该就是褚成章的“证据”。
不知为何，宿知又有点想反悔，他有些抵触打开那部手机和那本相册，因为它们能够证明褚成章说的都是真的，而这又反向证明了自己的记忆的确具有欺骗性。
宿知有些因为不知道怎么接受而烦躁地摩挲着手背，很快他的手背就被搓出一片红印。
身旁的沙发凹陷下去，宿知没有看褚成章一眼。
“宿知。”褚成章按住他的手，“别搓了。”
宿知短促地发出一个无意义的气音，抿了抿嘴唇，过了一小会儿才开口说：“我相信你说的了，不用证据我也会相信的。但是我已经忘记你了。”
褚成章按在宿知手背上的手轻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眼神一下恢复冷色。
他等着宿知继续说下去。
宿知又抿了一下嘴唇，睫毛颤动两下，慢慢吞吞地继续说：“对不起，如果你需要补偿的话，你可以开个数。”
也许宿知自己也心虚，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两个字褚成章几乎没听清。
褚成章冷笑了一声。
棉花糖去世那天褚成章在学校，周末他看到母亲打来的未接电话，心里便预想到出了什么事。
他回电时棉花糖已经安葬，就葬在木屋小花园的秋千旁。
褚成章在电话里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母亲安慰他。
快挂电话的时候，母亲轻轻叹了口气，跟他说：“成章，恨一个人就会连自己也不能轻易原谅，其实是在惩罚自己。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放下吧。”
褚成章沉默良久，最后说了句：“我放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