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姜? 秦章》 第6章 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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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里抽身出来，我跟在秦章身后，站在安和殿外，看着戚姝在我的灵堂前跪得挺拔。
今天是我的五七，秦章才愿意抽空来安和殿看看。
只是戚姝自小体弱，本就常年吃药，几个月前又难产一次，实在伤身，跪了没多久，就软软倒下去了。
秦章连忙让宫女把戚姝扶去休息，传太医来给戚姝诊脉开药。
秦章再去看戚姝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只是脸色依旧惨白。
秦章进来，戚姝转了转眼珠子“陛下，娘娘真的是病死的吗？”
秦章面对戚姝的问，无言以对。
“娘娘又不像我一般体弱，怎么会突然就病的这样严重呢？”
秦章依旧沉默，戚姝出神的望着帷幔上繁复的纹路，自顾自的说“听说娘娘身边的姑姑殉主了？”
落落殉主了？我被戚姝的话惊到了。
那碗鸡汤是秦章让落落端给我的，她不过是奉命行事，怎么会殉主？
我好像遗忘了什么事，在鸡汤之后的事。
我深知落落不会因为我的死而选择去死。
那么是谁让落落死了呢？
“你什么意思？”
“陛下不觉得这位姑姑，太过于忠烈了吗？”
戚姝偏头去看他“娘娘是臣妇姐姐，臣妇有疑，想请陛下为之解惑。”
“什么问题？”
“侯爷告诉臣妇，臣妇数月前难产之事，竟被查出同娘娘有关？”
秦章不愿去回想那天长宁宫的场景，也无意在此时说出他对戚姝之情，沉默许久，才说了一个是字。
“是吗？”戚姝笑了笑，不知是在笑布局的人，还是在笑信了这件事的人。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荒谬！”
对上秦章的目光，戚姝难掩痛色“娘娘与臣妇乃一母同胞，因臣妇体弱之故，娘娘素来疼惜，又岂会有害臣妇之举？”
戚姝自小因病体之故，不能剧烈运动，所以她素日里只能读书解闷，因而聪慧。
“此事有疑。”
四字掷地有声，秦章闭了闭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年正德殿之事，臣妇感念陛下搭救。但娘娘此番涉及臣妇之事，陛下若是信了，便当真是糊涂。昔年我声名有损，父母要我远去西北，暂时避过。可我自小体弱，要常年吃药，西北乃风沙之地，如何能适宜于我将养？”
秦章一时怔住，他实在不曾想到，会从戚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同时他也震惊于戚姝的言外之意。
戚姝却是不管他作何反应，只自顾说道“陛下欲求娶之事，娘娘也不曾瞒过臣妇。只因臣妇不愿，娘娘又疼惜臣妇，才有后面之事。”
戚姝说来不免心中苦涩“娘娘为臣妇所计深远，臣妇亦不愿累娘娘几多，故除却当年东宫慰娘娘失子之痛，以及去岁依制谢恩，臣妇从不入宫见娘娘，怕得见陛下。却不想，到头来，依旧令娘娘为臣妇所累。”
秦章只觉此言听来实在荒唐。
当初他之所以钟情戚姝，继而上门求娶，除了正德殿初见之外，更多的是因为西北那一年的相处。帝都人人都知道，戚姝去了西北，戚姜在府中被老国公关了禁闭。
秦章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呢？
看着秦章反应，我也实在惊讶，他竟然当真不曾认出？枉我一直以为他是聪明之人。
当年之事，于戚家而言，是太子算计了戚姝，戚家不愿吃下这个哑巴亏，皇帝也不愿看到戚家和太子绑到一块，因此默许了我以一种蛮横的姿态中断荒谬的流言。
但皇帝也不想看到戚家全身而退，于太子名声有损。所以戚姝就不得不远去西北，离开帝都。
因为戚姝体弱，不能受西北风沙之苦，加之我与她乃同胞双生，面容相似，所以我便扮做戚姝去了西北，留下戚姝在帝都，以被关禁闭的由头在府中静养，同时免去露馅的风险。
这是欺君之过，一旦被发现，戚家难以开脱，所以在西北三年，我都尽职尽责的扮演着戚姝。那怕后来回京，也不敢多言此事，就怕被别人拿住把柄，而先帝又多疑，戚家赌不起。
再到后来，先帝病逝，秦章登基，则是不想说了。
彼时的我自以为秦章能认出我，又从一些细枝末节当中窥得秦章对我的情谊，便没有说了。
而到长宁宫对质之时，我只以为秦章是对戚姝一见难忘，又有爱而不得，心灰意冷之下，就更不想说了。
谁能想到秦章竟然当真一点不曾认出我。徒留我一个人在西北狼口逃生和丧子之痛中拉扯不清。
秦章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声儿吐出一句“皇后身亡，宫女殉主的消息，是禧夫人来宣明宫禀告的。”
听到禧夫人三个字，我只觉得头突然很疼，疼到我听不清秦章和戚姝又说了什么。
等到痛意退去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了，我遗忘的事情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