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她们》 第2章 在线阅读
3、
我师父，不，陈忠与的地下室，是我的噩梦。
而现在，我躺在噩梦里。
那是个操作台，台面很冰。
我的手腕被他推入针剂。
陈忠与的声音透露出诡异的兴奋，低喊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曼曼，你终于要回来了，我的曼曼。”
我失声：“不要！”
他的刀已经刺入了我的皮肤。
转瞬，意识被抽离，我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
“言瑾？”
眼皮沉重，缓慢而艰难地睁开。
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围在我周围，都是陌生的脸，里面没有周聿怀。
看起来最稳重的一个开口：“请不要害怕，我们是警方，现在向你调查案情，如实回答就好。”
警方，条子，坏人，罪犯。
我的思维极尽混乱。
师父说，条子都是坏人。
“不，你们是条子……”
话落，周围的人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什么？条子？”
我捂着脑袋，手背上的针因为乱晃而扎破了血管，手背传来刺痛。
护士匆匆进来，按住我，对警察说：“她体内还有注射后残留的神经毒素，意识混乱，你们先别急着审讯。”
一行人出去，没过几天，又有个人进来。
周聿怀还穿着病号服，脸色带着些苍白，但好了很多。
清俊坚毅的脸上是淡淡的不忍。
“我很抱歉揭开你的伤疤，但有一些事实，只有你可以提供。”
“什么？”
“在救你出来的时候，陈忠与脱逃。县城地段偏远，几乎没有监控，我们查询不到他的下落。”
周聿怀郑重地看着我。
“他带走了地下室的部分器官，我想，你知道它们的用处。”
我？
我抬眸，安静地瞧着他。
周聿怀的眼睛黑白分明，沉沉地与我对视。
我的嘴唇动了动：“我可能……知道点什么。”
4、
我三岁被陈忠与收养。
六岁之前，我们并没有被带到县城，而是在市区生活。
那时家里也不是只有我们三个，还有一个女主人，陈忠与的妻子，我的师母，叫沈曼。
“师母是个温婉的女人，和师——和陈忠与非常相爱。”
“六岁那年家里失火，陈忠与带我和小六在外头玩，没回家。沈曼死在了大火里，被烧成了焦炭。”
“后来，我们就来了这里。”
六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从来不知道地下室的存在，只知道陈忠与禁止我们和外界交流，美其名曰，是为了我们好。
每天要做的，就是帮他火化尸体。
“我不知道他……”
我哽住了，呼吸变得艰难。
周聿怀拍拍我的肩，动作很轻。
“我不知道他一直在骗我帮他处理尸体，他要用最完美的器官，拼凑出死去的妻子。”
被陈忠与绑在操作台上的时候，听他说出“曼曼”两个字的时候。
我猜到了，他所做这一切的原因。
妻子尸骨无存，他要精心挑选，为她拼凑出完整的人形。
他要把器官放进我身体里。
我提供他妻子的皮。
眼泪一点点落下，里面有后怕，还有失望。
“陈忠与他是个疯子，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留着我，只是为了杀我。”
二十多年啊，岂是一朝一夕。
“事实上，他的本名不叫陈忠与。”
周聿怀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他叫陈实，你们所在的殡仪馆也并非真正的殡仪馆，而是他自建的销毁场所。”
我呆住，为着这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和阴谋。
颤抖的身体浅浅落入一个礼节克制的怀抱。
“他的确是个疯子，所以不必惋惜遗憾。”
周聿怀不打扰我休息。
离开之前他站在门口，远远地对我道：“言瑾，谢谢你的通道。”
他说的是更衣室的通道。
那是整个殡仪馆为数不多没有监控的地方。
我为了像小六一样偷偷出去，挖了两个月，没想到误打误撞救了人。
“是我该谢谢你。”
周聿怀身上的神经毒素除得差不多，听说归队了。
我又住院几天，准备出院。
出院那天，却有几个警察神情肃穆地走进来。
“言瑾女士，陈实的下落找到了。”
“但，事情有些棘手。”
我问：“我能做什么？”
“如果你愿意，我们会在保证你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将你作为人质，诱他上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