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中的恋曲：从相遇到永恒》 第4章 在线阅读
香港的夜空总是藏不住光，霓虹灯和写字楼的灯火把星星挤得无处容身。周三的晚上，梁俊熙从公司出来时，已经快八点了。今天是个普通的日子，广告公司的客户没有临时改需求，他难得准时下班。他背着那个有些磨损的黑色背包，走在尖沙咀的街头，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些。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林春妍发来的短信。
“喂，热锅帮的老大，今晚有空吗？我下班了，想吃点东西。”后面还加了个笑脸的emoji。
梁俊熙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上扬。自从上次在吸烟区玩过真心话大冒险，他和林春妍的联系多了起来。不是每天都聊，但隔三差五总会收到她发来的消息——有时是吐槽工作，有时是分享柜台的趣事。他回得也快，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有空啊，你想吃什么？我请。”
“真的？”林春妍秒回，“那我要吃烧腊拼盘，再加个菠萝包，怎么样？”
“没问题。”梁俊熙笑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还在柜台收拾东西，五分钟后到楼下。”她发了个地址，就是上次他送烧鹅饭的那栋商业楼，“别跑太远，就附近找个地方吧。”
“行，等你。”梁俊熙收起手机，朝她说的方向走去。夜风吹过，带走了一点夏天的闷热，他心里却有点热乎乎的——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感觉，就是单纯觉得，今晚可能会过得不错。
五分钟后，他站在商业楼下，看到林春妍从电梯里走出来。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连衣裙，外面披了件薄开衫，脚上是双白色帆布鞋，手里拎着个帆布袋。她看到梁俊熙，挥了挥手，快步走过来：“等很久了？”
“没，就几分钟。”梁俊熙打量她一眼，“你今天挺休闲啊，不像加班的样子。”
“今天没加班，新货上架完就没事了。”林春妍笑笑，“我换了身衣服，穿制服出来太尴尬。”
“制服？”梁俊熙好奇，“你们柜台还有制服？”
“有啊，白色衬衫加黑裙子，丑死了。”林春妍撇撇嘴，“我每次下班都换掉，不然走在路上像服务员。”
梁俊熙想象了一下，忍不住笑了：“那你这服务员挺会点菜，烧腊拼盘加菠萝包，不便宜啊。”
“所以你请嘛。”林春妍眨眨眼，“热锅帮的老大不能小气。”
“行，我认了。”梁俊熙耸耸肩，“走吧，附近有家烧腊店，味道不错。”
两人并肩走在尖沙咀的街头，路边的小店灯火通明，烧腊店的玻璃窗里挂着油光发亮的烧鸭和叉烧，香气隔着老远就飘了过来。店里人不多，只有几桌客人，服务员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操着浓重的广东口音招呼他们：“两位啊，坐这边啦，要乜嘢食？”
“烧腊拼盘，叉烧多点，再加个菠萝包。”林春妍熟练地点菜，转头问梁俊熙，“你吃什么？”
“我随便，你点的我跟着吃。”梁俊熙坐下来，把背包放在旁边，“喝点什么？”
“冻奶茶。”林春妍毫不犹豫，“你呢？”
“一样。”梁俊熙朝服务员点点头，大叔喊了一声“得嘞”，转身去厨房忙活。
等着上菜的空档，林春妍靠在椅背上，双手撑着下巴，看了看梁俊熙：“你今天心情不错啊，脸上都写着‘下班真好’。”
“是有点。”梁俊熙笑笑，“客户没折腾我，难得清静。你呢？看你也挺开心。”
“还行吧，今天卖了五支香水，提成不少。”林春妍伸了个懒腰，“不过站了一天，腿酸死了。”
“那你还跑出来？”梁俊熙问，“不回家歇着？”
“回家干嘛？”林春妍撇撇嘴，“我男朋友又在打游戏，我回去也是听他喊‘上塔上塔’，烦死了。”
梁俊熙点点头，没接话。他上次听她提过男朋友的事，心里多少有点好奇，但也没多问。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冻奶茶，他拿过一杯，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下去，整个人都清醒了点。
“你呢？”林春妍突然问，“单身狗没约会，平时下班都干嘛？”
“回家看剧，或者跟热锅帮那帮家伙瞎聊。”梁俊熙放下杯子，“偶尔加班加到半夜，就直接睡公司。”
“睡公司？”林春妍瞪大眼，“你们广告人这么拼？”
“没办法，客户半夜发微信是常事。”梁俊熙耸耸肩，“有次我在沙发上睡着了，早上醒来发现老板给我盖了条毯子。”
“哈哈，你老板还挺人性化。”林春妍笑出声，“我老板只会催报表，从来不管我死活。”
“那你还干这行？”梁俊熙反问她，“不累吗？”
“累，但钱还行。”林春妍叹了口气，“香港生活成本高，不干这个我能干啥？回老家种田？”
“你老家哪的？”梁俊熙来了兴趣。
“新界，屯门那边。”林春妍喝了口奶茶，“我爸妈还在那儿住，我偶尔回去看看。”
“那挺近啊。”梁俊熙说，“我老家在元朗，也差不多。”
“真的？”林春妍眼睛一亮，“那我们算半个老乡了。”
“算吧。”梁俊熙笑笑，“不过我大学后就搬到市区，元朗回得少了。”
烧腊拼盘端上来了，盘子里堆满了叉烧、烧鸭和白切鸡，旁边还有一小碟酱油和蒜蓉。菠萝包也热乎乎地摆在一边，表皮金黄酥脆，散发着淡淡的奶香。林春妍拿起筷子，夹了块叉烧塞进嘴里，边嚼边点头：“嗯，不错，肥瘦刚好。”
梁俊熙也夹了块烧鸭，蘸了点酱油，味道果然地道。他吃了几口，看林春妍吃得开心，忍不住问：“你平时都这么能吃？”
“看心情。”林春妍咬了口菠萝包，“心情好就多吃点，心情差就没胃口。”
“那你今天心情不错？”梁俊熙打趣她。
“还行吧。”林春妍笑笑，“有免费饭吃，心情能差到哪儿去？”
“说得我跟饭票似的。”梁俊熙无奈地摇头，但眼里带着笑。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从工作聊到生活，再聊到小时候的糗事。林春妍说她小学时偷过同学的橡皮，被老师罚站一节课；梁俊熙则坦白他初中打篮球摔断了门牙，装了半年假牙才长好。两人聊得投机，笑声不断，连服务员大叔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吃到一半，林春妍突然停下筷子，低头看着盘子，沉默了几秒。梁俊熙察觉到不对，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林春妍抬头，笑了笑，“就是突然想到，我男朋友今天好像生日。”
“好像？”梁俊熙愣了一下，“你不确定？”
“他没提，我也没问。”林春妍耸耸肩，“反正他整天玩游戏，生日不生日有啥区别？”
“那你不回去陪他？”梁俊熙试探着问。
“回去干嘛？”林春妍语气平淡，“他有游戏就够了，我回去也是多余。”
梁俊熙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他有点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没立场。他低头吃了几口烧鸭，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不是为林春妍的男朋友，而是为她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
吃完饭，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梁俊熙结了账，两人走出烧腊店，夜风吹过，街上的人少了些，但依旧热闹。林春妍拍了拍肚子，满足地说：“吃饱了，谢谢你啊，热锅帮的老大。”
“别老叫我老大，怪怪的。”梁俊熙笑笑，“叫我俊熙就行。”
“行，俊熙。”林春妍点点头，“那我得走了，明天还得早起。”
“这么晚了，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梁俊熙随口说。
“不用，我住油麻地，地铁几站就到。”林春妍摆摆手，“你也早点回去，别熬夜。”
“那行，路上小心。”梁俊熙没坚持，“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干嘛？”林春妍挑眉，“怕我走丢？”
“不是，就随便问问。”梁俊熙咳了一声，有点尴尬。
“哈哈，知道了。”林春妍朝他挥挥手，转身朝地铁站走去。她的背影在人群里晃了几下，很快就不见了。
梁俊熙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想点一根，又放了回去。他转身朝反方向走去，脑子里却全是刚才的画面——林春妍吃菠萝包的样子，她讲糗事时的笑声，还有她提到男朋友时的那抹淡然。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梁俊熙，你这是干嘛呢？”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他住在九龙城一个老旧的唐楼里，一室一厅，租金不便宜但位置方便。他扔下背包，倒在沙发上，手机亮了一下，是林春妍发来的消息：“到家了，谢谢今晚的饭，下次我请。”
“行，记得别食言。”梁俊熙回完，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才放下手机。他闭上眼，耳边仿佛还有烧腊店的喧闹和林春妍的笑声。这一晚的夜色，似乎比平时多了点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