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中的恋曲：从相遇到永恒》 第7章 在线阅读
香港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周六的下午，天空刚下了一场急雨，街面上还留着湿漉漉的水渍。梁俊熙站在九龙城家里的窗边，看着楼下的行人撑着伞匆匆走过，雨水顺着玻璃滑出一道道痕迹。他转头看了看客厅，林春妍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旧杂志翻着，行李箱还靠在墙边，像个安静的旅人。
分手后的林春妍看起来比昨晚轻松了些，眼底的疲惫淡了不少，但还是带着点茫然。她昨晚睡得不好，半夜醒了好几次，梁俊熙听到了动静，但没去打扰。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他煮了两包方便面，加了点青菜和鸡蛋，端到茶几上：“饿了吧？先吃点。”
“谢谢。”林春妍放下杂志，接过碗，“你还会煮东西？”
“简单点的会。”梁俊熙坐下，拿起自己的那碗，“广告人总得有点生存技能，不然加班饿死。”
林春妍笑了笑，低头吃了几口面。她嚼得很慢，像在思考什么。梁俊熙看着她，犹豫了一下，问：“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打算？”林春妍抬头，“先找个地方住吧，不能老麻烦你。”
“急什么？”梁俊熙耸耸肩，“你刚分手，先歇两天再说。”
“不行。”林春妍摇摇头，“我得快点安定下来，不然心里老悬着。”
“那你有目标了吗？”梁俊熙问，“想住哪儿？”
“油麻地或者旺角吧，离柜台近。”林春妍放下筷子，“不过那边的房租贵，我得找个便宜点的。”
“便宜点的不好找。”梁俊熙皱眉，“香港这地方，便宜的不是偏就是旧。”
“我知道。”林春妍叹了口气，“但我现在工资就这么多，只能凑合。”
梁俊熙没说话，默默吃了几口面。他心里有点想帮她，但又怕显得太主动。他放下碗，说：“要不我陪你去找？周末我没事。”
“真的？”林春妍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一个人看房有点怂。”
“怂什么？”梁俊熙笑笑，“怕中介坑你？”
“对啊。”林春妍点头，“我上次租房就被坑过，押金没退，还多收了我一个月水电。”
“那这次我帮你盯着。”梁俊熙说，“走吧，吃完就去。”
“好。”林春妍笑得轻松了点，埋头把面吃完。
一个小时后，两人收拾好出门。梁俊熙带了把伞，林春妍拖着行李箱，坐地铁到了旺角。旺角的周末总是人挤人，街头巷尾全是游客和本地人，空气里混着奶茶店的甜香和街边小吃的油烟味。他们找了家中介公司，门口贴着“旺角优质租房”的广告牌，进去后，一个戴眼镜的中介小哥迎上来：“两位想租房？单间还是套房？”
“单间吧。”林春妍说，“预算两千五到三千，旺角或油麻地。”
“这个价位有点难。”中介小哥推了推眼镜，“旺角单间现在基本三千五起，油麻地能便宜点，但条件一般。”
“能看看吗？”林春妍问。
“当然。”中介拿出一叠资料，翻了几页，“这套在油麻地，月租两千八，二十平米，有独立厕所，但没厨房。”
“二十平米？”梁俊熙皱眉，“那不跟鸽子笼差不多？”
“香港就这样啦。”中介笑笑，“这价位算性价比高的了。”
林春妍接过资料看了看，照片上是个狭窄的房间，床靠墙，旁边挤着个小桌子，窗户外是另一栋楼的墙。她犹豫了一下，问：“能现在去看吗？”
“可以。”中介点头，“我带你们过去，十分钟路程。”
三人出了中介公司，步行穿过旺角的闹市，到了油麻地一条安静些的小巷。房子在一栋老楼的三层，楼梯窄得只能一个人通过，墙上有些霉斑。上了楼，中介打开门，房间跟照片差不多，空气里有点潮味，窗户只能开一半，光线昏暗。
林春妍走进去，转了一圈，皱眉：“这地方有点闷啊。”
“老楼就这样。”中介说，“不过租金便宜，水电全包。”
“通风不好吧？”梁俊熙站在门口，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水渍，“这漏过水？”
“以前漏过，已经修了。”中介解释，“现在没问题。”
林春妍没说话，走到窗边推了推窗，外面是另一栋楼的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她回头看梁俊熙，小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不太行。”梁俊熙摇头，“太小了，空气也不好，你住这儿会憋屈。”
“那再看看别的？”林春妍问中介。
“有是有，但价位得往上走。”中介翻了翻手机，“旺角有套三千二的，二十五平米，有小阳台。”
“带我们去吧。”林春妍点头。
第二套房子在旺角东站附近，一栋稍微新点的楼，六层有电梯。中介开了门，房间比第一套亮堂，地板是木纹的，墙上刷了白漆，小阳台能晒衣服。林春妍走进去，打开窗，街上的车声传进来，但不算吵。她点了点头：“这个还行。”
“月租三千二，押二付一。”中介说，“水电自理，家具齐全。”
“押二付一？”林春妍算了下，“那我得先出一万多？”
“对。”中介点头，“这是行规。”
林春妍皱眉，没说话。她现在的存款不够，提成还没发，凑齐一万多得再等半个月。梁俊熙看她沉默，问：“钱不够？”
“嗯。”林春妍低声说，“我得想想办法。”
“要不我先借你？”梁俊熙随口说，“你慢慢还。”
“不用。”林春妍摆摆手，“我自己能搞定。”
“那你住我那儿吧。”梁俊熙说，“等你攒够了再搬。”
“俊熙，你别老帮我。”林春妍笑笑，“我得靠自己。”
“不是帮，是朋友之间搭把手。”梁俊熙耸耸肩，“你随便住，不收你房租。”
林春妍看着他，没说话。她心里有点感动，但更多的是倔强。她转头对中介说：“这套我先定着，押金下周交行吗？”
“可以。”中介点头，“但得快点，这房子很多人看。”
“知道了。”林春妍说，“我周一给你答复。”
离开中介公司，天色已经暗下来，街边的灯亮了，旺角的霓虹灯把夜空染得五颜六色。梁俊熙和林春妍并肩走在路上，她拖着行李箱，脚步有点慢。他看了她一眼，问：“累了？”
“有点。”林春妍笑笑，“跑了一下午，腿酸。”
“那回去休息吧。”梁俊熙说，“晚上想吃什么？我请。”
“不用你老请。”林春妍瞪他一眼，“这次我来，烧鹅饭怎么样？”
“行。”梁俊熙笑笑，“那我等着。”
两人找了家烧腊店，点了两份烧鹅饭和冻柠茶。店里人不多，电视上放着粤语老歌，气氛轻松。林春妍吃了几口，抬头看他：“俊熙，你说我这算不算新开始？”
“算吧。”梁俊熙点头，“分了手，找新地方，总得往前走。”
“那你呢？”林春妍问，“你分手后是怎么过来的？”
“忙工作呗。”梁俊熙喝了口柠茶，“那时候刚进广告公司，天天加班，没空想别的。”
“工作狂。”林春妍笑笑，“那你现在还忙？”
“还行。”梁俊熙说，“最近客户没那么折腾，我也能喘口气。”
“那就好。”林春妍低头吃了几口，“我得努力点了，不然连房租都交不起。”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梁俊熙说，“慢慢来，总会有办法。”
“嗯。”林春妍点点头，“谢谢你陪我跑一天。”
“谢什么。”梁俊熙笑笑，“热锅帮的兄弟，不帮忙说不过去。”
吃完饭，两人坐地铁回了九龙城。回到家，林春妍把行李箱推到角落，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梁俊熙开了电视，随手调到个综艺节目，她看着屏幕，突然说：“俊熙，我决定了，周一就去交押金。”
“这么快？”梁俊熙转头，“钱够了？”
“不够我就借点。”林春妍笑笑，“不能老拖着。”
“那行。”梁俊熙没劝，“你决定了就好。”
夜深了，林春妍回了房间，梁俊熙躺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的雨声。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她拖着行李箱的样子——有点倔，有点累，但也带着点新生活的光。他笑了笑，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这一夜，林春妍的新生活迈出了第一步，而梁俊熙，也在她身边多站了一会儿。
